他并没下车,而是立刻先报了警。
天空飘着细密的小雨。
雨幕里向他走来的一个黑衣男人,挥起榔头便砸碎了他的车窗。
雨水随风飘到他的脸上,碎玻璃落了他一身。
他淡淡的看着那男人,“你们不是想找我看病,而是蓄意找茬对不对?”
那男人轻声一笑,“杜主任,其实不过是有一件小事想和你商量,如果商量妥了,我们不会为难你,别紧张。”
杜寒没有开口,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那男人拿出一张支票,“这张支票数额不小,足够你下半辈子尽情享受生活。只要你答应离开贺若心,别再纠缠她不放,这张支票立刻属于你。”
杜寒似已有所领悟,来者所为何事,受何人之命。
他轻轻舒了口气,摇了摇头,“抱歉,我不缺钱,我的感情也绝非金钱所能交易。”
那男人似乎并没有意外他这样的反应,扬了扬眉,“你可知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下场是什么?我家老大说了,拒绝这张支票,就要用你的命做交换。”
杜寒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你们也太无法无天了!这是国家公路,这是光天化日,你们以为杀人像碾死一直蚂蚁那么容易?”
男人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些你不用关心,反正你死了以后也不会知道我们怎么处理。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支票,还是要命?”
杜寒轻声一嗤,毫不动摇,“回去转告你家老大,我爱若心,他没权利剥夺我和若心的感情。而他,不配若心这么好的女人。”
那男人郑重点头,“放心,你的遗言我一定会给老大带到。”
他接着便向身后挥了挥手,“动手吧,利索点送他上路。”
杜寒还没等反应过来,便是几记重击落在他的腕上,胸口和头上,热流自七窍向外奔涌,他连挚爱的那个名字都没能再喊出来,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赶到医院的时候,贺若心觉得自己的腿是软的,越是想快些跑,身体却越是摇摇欲坠。沈恺恒一手抱着贺凡,一手牢牢的撑住她,紧紧相护,寸步不离。
看到杜寒的那一刻,头缠纱布紧闭双眼苍白的几乎都快认不出的他,更是让贺若心几乎晕倒在地。
“爸爸!”贺凡哑哑的哭喊着,贺若心心痛的坐在他床边,颤手摸着他双手手腕上厚重的护板,怎么都难以相信不过只是一天的分别,他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为他换液的护士低低的叹着,可怜杜主任为人那么正直,如今却受了这样的冤枉气,那恶霸家属不知是什么来头,无法无天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医院和警方却直到现在都没能给杜主任一个说法。
沈恺恒听罢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而冷静下来的贺若心则越想越觉得蹊跷,什么人会平白无故到医院来找专家的茬,还下手这么狠又看似没人奈何得了?
目光不由飘向沈恺恒,正迎上他深邃的眸光。
“我会帮他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