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新的问题就来了。
一个有着效忠主人的黄皮子,又怎么可能在这荒野之中偶然遇到段横?
开什么玩笑。
要知道,黄皮子本性贪婪,两面三刀,见利忘义,为了利益,连爹妈都可以出卖,想要获得它们的效忠,何其难也!
可以不夸张地说,在这修仙界里面,如果有着一个效忠的黄皮子,那简直就等于在地球上,某个宅男居然能够把一个大明星给扑倒并收纳在自己的后宫里一样,可以尽情炫耀的。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段横若还意识不到这黄皮子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他就真的可以去撞豆腐自杀了。
而一个已经有了效忠主人的黄皮子,专门跑来骗自己,这事情,比被流星砸中了还稀少。
可让段横真正疑惑的是,为什么自己索要内九州和外九州的地图,就让这黄皮子惊惧到这种程度?
除非,他的这个要求,与这黄皮子的主人所下达的命令,有着巨大的冲突。
否则的话,即便是有了效忠的主人,这黄皮子也应该不介意做点外快,贪婪,是烙印在它们血脉之中的本能啊!
这个时候段横甚至能猜到,这黄皮子主人的命令,就是他必须被引诱到寒沙城,至少,也要被引到寒沙城的商路上。
但是这个命令,恰好与段横要求内九州和外九州的地图是冲突的,因为谁知道段横在得到了这地图之后,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转而去了其他方向?
本来,这黄皮子大可以一口回绝,说什么,老子啥都不知道,段横也不会怀疑什么。
可问题就在于段横拿出来的东西太有价值了,竟是让这一个奸诈的黄皮子也不得不露出一点马脚。
心思变幻,念头纷沓,此刻段横再看那黄皮子,心中冷笑一声,索性就再添了一把火。
“老黄,这样吧,我再加上三滴蛟龙精血,保证让你满意,你只要画出内九州和外九州的地图,就神不知鬼不觉,再没有人知道,而且我绝不会将此事泄露给任何人!”
段横这一句话说的很温和,但对那黄皮子,却简直是如毒药一般。
一方面它本能的贪婪让它极其渴求,一方面,它对于它主人的命令又让它崩溃。
以至于在这一刻,这可怜的家伙就好像疯了一样,在原地转圈圈。
但是突然,这只黄皮子安静下来,两只小眼睛转了转,就怪笑道:“段道友,只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只是一只修炼有三根本命白毛的黄皮子,去过的地方就只有饕餮州和大荒州,你若是想要,就用那妖鼎来换,否则,就算了,本座还忙着呢。”
“哦,这样吗,真遗憾,那我还是去找其他人好了。”
段横也笑得灿烂,一反手,把那妖鼎和鹰卵收起,转身就走。
只是当他走出十几步之后,突然旋风般转身,一扬手之间,就是整整三支投枪,闪电般地朝着那黄皮子攒射而去,而且是丝毫没有半点留手!
但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段横依稀就看到,那黄皮子干瘪的嘴巴嘲弄地咧了一下,随后,它的身体竟是化为一连串残影,顷刻间就已经奔逃出上百米的距离!
轻而易举的,就摆脱了段横的灵觉锁定。
就冲这一点,那黄皮子之前被段横命中就是故意的。
不过段横此刻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冷笑了一声,一弹手,一只铁甲战马就希律律地出现在原地。
随即他飞身上马,不用操控,那铁甲战马长嘶一声,就四蹄如飞,犹如原地刮起一道狂风般地追了上去,那速度竟是要比那黄皮子还要快上一筹!
前面那黄皮子显然是很吃惊,立刻就进入隐身状态,但下一秒钟,段横又是一连两支投枪,将它给逼出来,或许它可以摆脱段横的灵觉锁定,但想在一定距离内,不留痕迹地隐身,却是绝不可能。
“你这个该死的杂碎,恶棍,贱人,蛆虫,臭粑粑!我的主人会杀了你,我会让你尖叫着哭号一百年!你死定了!”
那黄皮子此刻也终于破罐子破摔,一边尖声怒骂着,一边却是忽左忽右,上跳下蹿,利用地形来摆脱追击。
不得不说,这厮很狡猾,占尽了地形的便宜,这倘若是在平地状态,以铁甲战马的神速,早已被段横追上。
而看现在的样子,这黄皮子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
“哈哈,你个白痴,来追我啊,让你吃口水,让你吃大便,你会死的很——!”
突然之间,那污言秽语大喊着不停的黄皮子就像是被时间定格了一样,而一直追在后面的段横则是张开右手手掌,勒马站在那里,笑意淡淡。
“这——这——你作弊!你怎么可能会释放五品青灵焰?”
那黄皮子不能置信地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目光里满是惊恐。
“呵呵,作弊吗,你还真答对了,不服你来咬我啊!”
段横微笑。
而在下一秒钟,一缕只有指头大小的青色火焰,就在那黄皮子胸口冒出来,很微弱很微弱,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
但是,这简直就是魔鬼的火焰,转眼间,就将那黄皮子的身体化为飞灰,与那虓夜死去时一模一样。
紧跟着,那一缕青色火焰重新飞回段横的手掌之中。
直到这个时候,段横才似乎自言自语地道:“大概你的主人也没有想到吧,他千算万算,却是最终在一个黄皮子身上出现了破绽,五品青灵焰?呵呵,一个能一眼认出五品青灵焰的黄皮子?”
如此说着,段横转头就望向远处已经完全看不到的孤峰,笑意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