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凝眸,运转灵气,黑眸深处,血红的寒光稍纵即逝,她的身体逐渐浮起,脚底踩着血魔花,走上那座由玄冥罩构造而成的桥。
桥是虚浮的,不能受力,轻歌便利用血魔花的飞行功能,掠过白骨河。
轻歌转眸看了看两侧,河的两面,连接地狱,无边无际,没有尽头,一眼望去,唯有黑压压密密麻麻堆积在一起的骨骸尸体,或是人类,或是魔兽,皆死不瞑目。
浓郁的腥臭味,萦绕在轻歌鼻尖,她并未感到作呕,也没了最初的恶寒,反之,她心怀悲悯,滔天之怒,蓄势待发。
她是四国王,她的子民,她的百姓,他们也敢动?
终有一日,她会提着秦家诸人的脑袋,来此谢罪,让芸芸众生黎民百姓,看清秦家的恶行。
这是一条正义的路。
很难。
但她无所畏惧。
做了两辈子的小人,偶偶当当正人英雄,舍生取义,也是极好的。
河很长,不过轻歌跨越的速度也极度的快,转瞬便到了河对面。
她站在玄冥罩的血光之中,看着面前的黑竹屋。
压抑沉重之感,油然而生。
往前走了几步,停在门前。
轻歌抬起手,将黑竹门推开。
嘎吱——
门开之声,像是通往地府的冥音,淡淡作响。
黑竹门被打开,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轻歌打了个响指,指尖燃起暗红火焰,她心神一动,黑竹屋的上空,便都漂浮着月炎火,虽比不上夜明珠,但也能让视野明亮。
轻歌走进黑竹屋,目光四顾。
屋内,摆设着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或大或小,东、西两面墙壁更是有高高的竹制柜子,柜子上摆放着成百上千的书和账簿,书皮上封着灰尘。
轻歌走至一个到她肩膀处的瓷瓶前,皱了皱眉,敲了敲瓷瓶的表面,响起悦耳之声。
忽然,瓶内发出哀嚎。
轻歌瞳孔骤然紧缩,再次敲了几下瓷瓶,哀嚎声依旧,那哀嚎之中,有着悲恸、愤怒,还有几分期盼和欣喜。
轻歌垂下眼皮,心沉沉的。
这瓷瓶里面,绝对桎梏着某种生灵。
不是人,便是兽。
哦,亦或者是,半人半兽。
是哪种呢?
轻歌冥思间,瓷器里再次发出呐喊,比之适才的哀嚎,此次,更像是求救。
只是,隔着封闭的瓷器,那求救的声音,很小,更是无比的沙哑,但轻歌的心,有一种悸动。
她伸出手,放在瓷器瓶口,欲要将盖子拿开。
白嫩的手,却是凝滞在半空。
顿了顿,她收回手,转身走向东面书柜。
上天有好生之德,她也有恻隐之心,但,在危险未知的情况下,她绝不会自取灭亡。
她不知,打开瓷瓶,放走里面的生灵,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