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酒,不宜拼酒,断肠时饮才算是喝出了断肠酒的味道。”
断肠酒,断头台。
那一杯断肠酒,何止是酒,更是羁绊,是超越生死的感情。
“矫情。”刘芸嫦翻翻白眼,不以为然。
轰!随着天穹一声巨大的声响,漫天黑夜的火树银花旋即炸开,如散花点缀黑夜,比那群星还要美丽璀璨。
烟火绚丽,点缀墨蓝黑天。
光火闪耀中,一个身着花裤衩赤裸着上身的男子御剑而来,手里还撑着一把类似于江南古楼下的油纸伞。
这真是……辣眼睛。
众人,卒。
其余五十一门门主掩面转头,不忍直视,只觉得与楚长歌同在兵门都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耻辱。
为什么世上会有楚长歌这么骚包的人啊……
还真以为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事实证明,一个人便是再英俊,只要审美有问题,都会大打折扣。
楚长歌收起脚下长剑,手握油纸伞在夜空里翩翩起舞,一副沉醉的面容,闭上双眼,感受秋风的抚摸,还有雪雾的纷扬。
九辞的脸愈发黑,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他竟然会把这种人写到自己的小本本上,简直是猪脑子。
楚长歌一番惊艳亮相后,扭动了几下身子,空翻几个,随后稳稳落在地面,把空间袋丢给刘芸嫦,“刘将军,宗府内你收藏的醉花阴,全在里面了。”
“妮子,来喝?”刘芸嫦一把接过空间袋,看向轻歌,勾唇而笑。
“将军可是言而有信之人?”轻歌再三强调。
她给刘芸嫦挖了一个套,就等着刘芸嫦往套里钻。
“本将自然言而有信,只要输给了你,三年驻守东洲雷打不动。不过,你这妮子可别忘了自己的话,输了,就跟本将回宗府去,当本将的小士兵。”
“一言为定。”
“……”
刘芸嫦痛快地大笑,从空间袋内拿出酒壶,上等的醉花阴,皆用精致的白玉酒壶密封储存。
刘芸嫦试过,自己最多可喝三十壶。
须知,成年壮汉一滴就醉的醉花阴,普天之下,就只有刘芸嫦怒喝过三十壶。
后来,刘芸嫦鲜少开封。
醉花阴要有人一同喝才痛快,一个人喝闷酒算什么?
除了偶尔的郁结于心外,刘芸嫦其他时间都在收集醉花阴储存在宗府酒窖。
“小丫头,你要是能喝十壶,本将都佩服你。”刘芸嫦说的是实话,只要夜轻歌能够喝上十壶,在诸神天域酒国之中也能是一号人物。
“将军小看我了,今日醉花阴,我可是要喝倒将军的。”轻歌尝了一口醉花阴,咂了咂舌,双眼一亮,“果真是极品好酒,看来今日我还得感谢将军让我有这个口福了。”
刘芸嫦闷哼一声;。
在旁侧闷闷不乐的九辞竖起耳朵,闻言,立即退出炼药场,召来映月杀手,传令下去,酿造醉花阴。
众杀手:“……”他们的楼主是不是忘了,他们是杀手啊?
又是烧菜做饭,又是救苦救难,现在还要酿酒?
好在众杀手里有个是酿酒世家出身的解了燃眉之急,好家伙,数百杀手一同研究酿酒之道,那叫个震撼滑稽。
杀手群中,有个杀手摸着自己的剑,发出长长一声叹息:“这剑都要落上灰尘,已经有许久不曾杀人了,手痒痒。”
“愚昧,楼主说过,杀之大道乃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今天,你们救人了吗?我今儿个救了三个人,还扶了老婆婆过琼浆桥。”
“我才救了一个,还是个小姑娘,生得倒是眉清目秀的,可惜是个不带脑子的。救她一命,竟要以身相许,太可怕了,现在还阴魂不散的缠着我。”
“我救了两个,一个是为母之人,一个是她怀中的胎儿。”
“哇,你这也太作弊了吧,你那分明就是一个人好不咧?”
“我救了九个。”人群中,冷不丁传来一道声音。
登时,众杀手望过去,只觉得那人周身浮着金光,如佛祖降临般,无数杀手崇拜。
“我跟你们说,他不只救了九个,还杀了三十个人,简直是神啊。”有人说。
“何以杀人?”有人问。
“你傻呀?救人同时,可以把作恶多端之人杀了。”
闻言,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虽然从一个杀手,成为一个佛系杀手,众杀手心有怨言。
可当他们救人之后,那种感觉,是杀人时体会不到的。
那个扶着老婆婆过琼浆桥的女杀手,硬是被老婆婆带到一个大世家。
原来,老婆婆是四部中某个大世家的主母,老婆婆非要把自己的孙儿推荐给她。
女杀手连忙拒绝,直说自己是映月楼的杀手。
杀手,是可怕的存在,众人心生畏惧,尤其是女杀手,几乎没有哪个权贵人家会要女杀手过门。
传出去,贻笑大方,没人丢得起这个脸。
老婆婆慈眉善目,笑着说:“能够娶到映月楼的女杀手,实乃老身孙儿之福气。”
……
再譬如,那个救了小姑娘的男子。
走到哪,跟到哪,男子虽然非常讨厌,但笑容总是比以往多了许多,反而心甘情愿跟着大部队学烧饭煮菜。
杀手不能动情。
但,他喜欢那样的感觉。
就好像,好像不再是孤独一人了,不再是以杀戮为念的行尸走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