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上站着的东陵鳕,抬眸望去,这才注意到了神女。
东陵鳕收起了小篓子,走回屋内,关上双门,脱掉了一双软靴,钻至床榻锦被内。
整个人都在被子里,一片黑暗不见光,嘴里还喃喃自语:“不生气,不能生气,挖墙脚还要大舅子的帮忙。”
“……”
长廊假山,神女微笑着揉了揉小包子的脑袋,见小包子穿的少,连忙抱着小包子去了暖阁。
小包子踩着一地的泥水,鞋也脏了,神女便放下梨花酥为小包子换鞋。
“晔儿怎么醒的这么早?”神女蹙眉。
小包子仰头,双眼明亮清澈:“晔儿闻到了梨花酥的味道。”
小包子低头摸了摸瘪瘪的小肚子,再次抬头望向神女,可怜兮兮道:“澜姨,晔儿饿了。”
“好,晔儿想吃梨花酥吗?”神女问道。
小包子摇摇头:“晔儿想吃猪蹄,荷叶猪蹄,不要吃梨花酥。澜姨做的猪蹄,比梨花酥好吃。”
闻言,神女却是一怔,久久不能回神。
“澜姨澜姨……”小包子拽着神女的衣袖晃了晃。
神女回过神来,抱起了小包子,额头在小包子脸上蹭了蹭,逗得小包子咯咯地笑。
“好,澜姨以后只做晔儿喜欢吃的。”神女笑道。
“真的吗?”小包子兴奋得手舞足蹈。
“真的。”
“好耶,太棒了,澜姨真好。”
“……”
神女笑了,那双宛如明月春晖般的银瞳,似平静的湖水,终于漾起了点点涟漪。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哪能总是天遂人愿呢。
小包子望着神女的侧脸,心里却在想,倾城姨会不会吃醋呢。
夜倾城是夜神宫内出了名的醋坛子,沉默寡言,不喜人群,只爱抱着那伏羲琴坐在角落里,像是炎炎夏日无法融掉的玄冰。
小包子总是不懂,柳姨她们,即便追随娘亲,却都有自己的目标和精彩。
夜倾城好似眼里只有娘亲。
小包子老气横秋般,深深叹了口气。
神女笑了:“叹什么气?”
小包子懊恼道:“澜姨这般好看,也不知以后会便宜哪个臭男人。”听起来,语气神态心情,俱都夹杂着深深的惆怅。
神女脚步踉跄,险些摔倒,回头再看小包子那惆怅的神情,顿觉无奈。
“澜姨,你等晔儿长大,晔儿娶你。”小包子握紧拳头,道。
神女好笑道:“晔儿长大了,澜姨就人老珠黄了,真是个傻孩子。”
“……”
断去了神月二筋,衰老速度异常的快。
而神女已然看透,若无有情人,纵然一身美丽皮囊有何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