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的大黑狗汪汪的狂叫了一声。
黄肥鼠嘿嘿干笑,“老哥,这是你什么时候养的狗啊?”
陈苟没说话,吧嗒吧嗒抽着烟。
黄肥鼠还是干笑着,余光瞥王浪,想要看看王浪究竟是在想什么。但是王浪坐在那里绷着嘴唇,就像是石化了一样,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哥,咱们这是去哪儿啊?”黄肥鼠举目四望,发现路线不对劲。
陈苟还是没有说话,吧嗒吧嗒抽着烟。
黄肥鼠偷偷把手放在了背包的登山镐上面。
汪汪!
大黑狗忽然站了起来朝着黄肥鼠大叫。
黄肥鼠嘿嘿笑,“你这狗,叫什么叫?再叫给你炖了!”
话音刚落,小木船忽然剧烈摇晃,黄肥鼠一个没坐稳直接从船上飞了出去落入了水中。
“龙王爷救我!”黄肥鼠和王浪之间还连接着绳子,黄肥鼠在水里面扑腾着。
王浪没有动。
陈苟一锅烟抽完了,轻轻在船头敲了敲烟锅。
“想救他?”陈苟把烟枪别在腰间。
王浪看着陈苟,“想。”
陈苟冷笑,把两只脚从水里面抽了出来,伸手擦了一把,从旁边拿起来鞋缓缓穿上。
“我这一生只敬佩过两个人。”陈苟缓缓穿着鞋。
王浪绷着嘴没有说话。
陈苟接着开口道,“一个人已经死了,他是我师父,坐着死的,一生恩仇必报,善恶分明,还有一个人,就是你的父亲。我不杀你,是因为我敬佩你父亲,但是你不要拦我杀他。”
说着话,黄肥鼠已经站了起来,手里面拎着船桨。
“陈叔,我若非要救他呢?”王浪咬着牙沉声道。
陈苟冷笑,“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值吗?”
“没有什么值不值,这是道义。”王浪道。
陈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片刻后缓缓抬起头,“你父亲也爱说道义,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搞懂道义是什么意思。”
“陈叔,你的日子还长的很,有的是时间去去想。”王浪轻声开口,已经缓缓站了起来,手已经摸在了裤腰带,准备随时动手。
“我老了,老了就想干什么干什么,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陈苟又道。
“对别人而言你是老了,但是对你自己而言,你还年轻。”王浪说了一句估计只有陈苟听得懂的话。
“你和你父亲一样聪明。”陈苟微微笑道。
“聪明能救我朋友吗?”王浪问道。
陈苟摇头,“不能。”
“陈叔,上苍有好生之德。”王浪开口道。
陈苟冷笑依旧,“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王浪喉结上下滚动,“一人一个活法,道理只要讲通了,都是对的。”
陈苟缓缓抬起船桨,“有些道理还是别懂太多。”
王浪忽然拔刀。
铛!
陈苟的船桨忽然往下一劈,王浪横刀格挡。
整个船往下沉陷十几公分后又弹了起来。
大黑狗爬了起来汪汪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