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下午都没有心思听课?”张恪也学唐婧将下巴磕在手背上,两人的眼睛就距离八公分的样子凝望着,能看到对方瞳孔里自己的影子,“突然想回来跟你一起渡过最后一个月的高中时光,就把所有事情都丢开了。你要是不高兴,那我明天起就宅在家里好了……”
“谁说不高兴了?”唐婧抿嘴甜甜的笑着,“不过你不许拿话哄我哦,我可是很认真期待你这一个月能陪我。”伸出晶莹剔透的小拇指摆了摆,眼睛闪着灵黠的光芒,“你还要帮我复习功课啊,不许捣乱!”
“没有问题……”张恪伸出尾指跟唐婧勾了勾,视线却没有离开唐婧长且媚的眼眸,这双美丽而灵动的眼眸似乎让自己永远都看不腻。
高考到最后一个月,对于海州一中的学生来说,已经不能算冲刺阶段了,心态的调整才是高考前最重要的工作。
想想自己前世临考前的一个月的光景,有着高考前焦躁的情绪,那时唐婧正忙着打理出国的事情,愈发促使自己的情绪游离在崩溃的边缘,真不晓得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
“咳,两位稍微收敛一些,这个教室暗恋唐婧的可不止一个两个,你小子有必要一回来就往别人心里扎刀子吗?”
“我们高兴,怎么着吧?”唐婧嗅了嗅精致秀直的鼻子,神气的瞥了杜飞一眼。
张恪头歪过来枕着手臂,看着杜飞笑了笑,这小子年初还说要自己帮着搞一个保送名额,临到最后又说想凭自己的能力高考冲刺一把,笑着问他:“埋头读书的滋味如何,有把握考东大?”
“那个名额没让给别人吧?”杜飞嬉皮笑脸的挤到张恪身边坐下,亲热的捧起他的手,“我这边先考考看,要是不行,还要用你那个名额的……”
要是杜飞不去东大,自己一个人在东大还是很无聊的,张恪笑了笑,却说道:“我很相信你的决心啊,再说保送都是考前保送,你都要参加高考了,那个名额留也留不住啊。没有关系,东大不是还有成人教育学院,这个,我想你应该有把握考上的……”
“哦,”杜飞挤眉皱脸、一付痛苦的表情,似乎想到考上东海大学成人教育学院的情形,“我妈会杀了我的!”
“那也是你活该!”唐婧娇笑了几声,握住张恪的手指头摇了摇,“不要管他死活,他现在都有时间帮助初二年级的小妹妹补习功课……”
初二年级的小妹妹?张恪拍了拍脑袋,想起周晓璐可不是在读初二嘛!
“杜飞,你帮我将试卷发一下……咦,张恪,你怎么在教室里?”李芝芳拿着一摞试卷走到讲台前,正要叫杜飞帮她发试卷,乍眼看见张恪突然出现在教室里,十分诧异,难怪刚才看到李耀光表情怪怪的,原来是差不多一个学期都没有露面的张恪出现在教室里。
三年时间过去,李芝芳倒是艳丽依旧,让人很难想象她女儿周晓璐都十四岁了,似乎家庭生活也已恢复平静,神采奕奕,难怪杜飞这小子死活也要在学校里为高考冲刺三个月。
“哦,回来上课了,”张恪并不会去管李芝芳的个人隐私,作为老师,她是值得尊敬的,见李芝芳朝这边走过来,也站了起来跟她说话,“高中生活对谁都是难忘的,我可不想在外面将最后一个月的高时光都晃荡掉了。”
“呵…能这样想最好了,”李芝芳笑了起来,想起一件事,压低声音说道,“哦,你保送东大的事情,学校里没有跟同学们说,免得打击同学们的积极性,就剩下一个月,我也是很期待看到你做回学生的模样。”
高中三年在学校晃荡的时间甚至比其他人的假期时间还少,要是让一群处于十八九年、对社会公义等世界观正进行严肃思考的人知道自己给保送东大的事情,的确非常的打击他们的积极性;这个社会,从来都是“不患穷、患不均”的,特别高考临考前的一段时间,人的心态是最容易失衡的。
“哦,李老师你要不提,我都差点忘记这回事了,”张恪接过李芝芳手里的试卷,“班上要有什么杂事,你吩咐我做吧……”
锦湖具体而微的事情,有陈信生、苏津东、丁槐等人在,张恪可以袖手旁观了,忙碌了这么久,需要清闲下来好好的思考一下,张恪都想不出有什么地方能比高考临考前的教室更能让他放轻松情绪思考问题了,他的确打算在学校里好好渡过他最后一个月的高中时光。
李芝芳将厚厚一摞试卷都交给张恪,看着这个大概是自己从教一生都只可能遇到一个的这么有特质的学生:对于不熟悉他的人,只当他是一个家境优渥的纨绔子弟,稍稍对他有所接触的人,会发现他给迷团笼罩着,让人看不清他的身影。
李芝芳不得不承认,要没有这么一个学生,不晓得自己的生活会变得多么糟糕透顶;仅管自己并不晓得这个学生真正的面目是何等的惊世骇俗。
李芝芳走回讲台,看着张恪、杜飞帮她分发试卷,心里颇为感慨,走了一会神,拍了拍手掌,让站在外面走廊上休息的学生都到教室里来,说道:“离高考只有二十五天了,大家也看到现在每天做的试卷比平时要少许多,这段时间最主要的是自己的心态调整好,将复习过的要点、重点梳理一遍,也不会再强制要求住在市区的同学每天都必须到学校上夜自修,当然,大家也不要以为高考已经结束了……这次发的试卷,大家两天时间内做完就可以了,自己合理的安排一下时间,拿到试卷的人可以放学了。”
张恪帮唐婧将试卷都收拾到书包里,喊上杜飞,一起走出教室。
走到楼下,杜飞四处张望,没看见张恪的车,问他:“你的车呢?”
“什么车?”张恪与唐婧各拉书包带的一边,将沉甸甸的书包提溜在两人的中间晃荡,“我每天都要陪唐婧上学,两人骑一辆车就行了。”
所有的浪漫都抵不住依在恋人的怀里在夕阳下骑着车招摇过市的离开学校,唐婧抿嘴笑着,走到停车棚就恨得牙痒痒的要踢张恪了——张恪一屁股坐到车后架上,等着她骑车载他呢。
(未完待续)